花氏和张老爹被惊醒了,云芝还一脸迷茫地让云苗拉了出来,云巧看了一眼自己家方向,对着点了等了张老爹那屋子喊,“爹,娘,地震了,你们赶紧出来啊。”
花氏这会刚套上衣服,赶紧翻柜子,利索地把钱袋子和三两件收拾先包起来,捡了两床被子往张老爹怀里一塞赶紧跑了出来。
其余一些人家也让这一阵震动给惊醒,夜半村子里忽然吵闹了起来,云芝跑到了云巧身旁扶住了她,没等她阻拦,花氏又跑去了云巧那家里,地表猛地一震,云巧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,“娘,你去做什么,回来!”
花氏跑进云巧家,往那炕床上柜子看了一眼,没钥匙直接整个给抬了出来,脚刚迈出门坎,后头那房梁就直接掉了下来,砸了花氏脚后跟一寸不到出。
而这边院子里后排屋子,仓库已经倒了一半,来不及心疼,花氏把箱子给张老爹,扶起云巧催道,“去祭庙,!”
出了院子墙已经崴了一边倒,月光路上不时可以看到那沙石被震动跳着,田里不少地已经开了裂,家家户户都抱着值钱往外跑,有些起晚来不及,直接被子一裹给冲出来了。
尖叫声犬吠声肆起,铜锣声响彻了整片天空,负责报讯手提铜锣一面敲着一面跑遍整个村子。
沿路过去云巧还能看到忽然瘫下去屋子,村子里空旷地只有谷场和祭庙,祭庙离家里近一些,到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了,没人敢往祭庙里面靠,只外面寻了一处地把自家东西一放暂时呆着。
人越来越多,花氏让云巧坐搬来箱子上,把被子往她身上一裹,往祭庙里头拜了一拜,“菩萨,你可得保佑咱们呐。”
云巧坐那喘着气,还想着池塘那会不会被震决堤,下腹忽然抽疼了起来。
那一阵疼来太猛,她防猝不及险些从箱子上摔了下去,云芝一旁看到了赶紧拉花氏,“娘,大姐她,她”
花氏摸了一下云巧额头,全是逼汗,也顾不得这有多少人了,直接伸手往云巧身下探了一把,这是要生了。
“娘,我肚子疼。”云巧抓住了花氏手,肚子疼痛越来越频繁,她这是没生过也知道自己是要早产了,刚才逃跑这么急,楞是把羊水给蹬破了。
“娘知道,娘知道。”花氏这也急了,如今谁家屋子里都不安全,难不成要这生了。
“她爹,去找牛婶来,去。”花氏推了一把张老爹,果断地把拿来一条被子往地上一铺,脱下外套卷着做枕头让云巧枕着躺下,另外一条盖了她身上安慰道,“大丫,没事,娘啊,你别怕。”
周围注意到几家媳妇赶紧也跑了过来,这其中还有李屠夫家王二娘,一见云巧这大着肚子要生了样子,夸张地喊了一声,“这真是作死喂,这日子要生了,真是作死鬼投胎了要。”
“走开走开,别这碍事,吵什么吵。”赶过来牛婶一把就拉开了王二娘,对着四周围着几家媳妇说道,“帮上忙忙个忙,帮不上也别堵着,都这时候还有心思瞎扯,整跟自己没生过一样。”
牛婶说就是王二娘,狗嘴里吐不出象牙,成天没好话,王二娘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,她这不也是好心么,谁见过这翻地龙时候生孩子,一面都这么乱了,这孩子不是作死鬼是什么。
可惜她来不及反驳,赶过来李屠夫就把媳妇给拉开了,低声斥责道,“你去看看翠兰人呢,别这生事。”
平日里就算再怎么传云巧家事,真遇到这人命关天了,那些媳妇也都能帮过来帮忙,都是匆匆逃出来,没几家带着被褥,带着也不是干净,别说水了。
王五叔冒险去了祭庙里面寻出了一口锅,几个男人合力搭了简单灶,从溪里打了水又去了祭庙厨房找了火折子出来点火,花氏把被套一扯,往那热水里滚着,这么多逃出来人家,也有带剪子,云巧身旁围起了一个圈,她此时压根没那心思感动,下腹那抽疼都耗了她意识。
“大丫,乖,来喝点糖水。”也不知道谁家给糖,花氏拿热水兑了糖水让云巧喝下去补些体力,牛婶她身下瞧了瞧,拍拍云巧腿,“大丫,等会婶让你用力你就用力,使劲用力!”
云巧点点头,下腹不时传来一阵一阵垂胀,像是要挤破一般往下坠着,云巧咬紧了花氏放她嘴里布,牛婶时不时看那下面,云巧腹部以下都盖着被子。
黎明渐渐到来,她还能感觉到躺着身下那震动感,不远处救人声音和哭喊声一直传来,云巧听到牛婶说用力,开始憋足了劲用力起来。
“再来!”牛婶再拍她大腿,“大丫,别泄了气。”那汗水都湿透了额前头发,云巧狠狠用着力气,把心中对阿憨离开全部都发泄了出来,只要他敢回来,她非咬死他不可。
再多力气生孩子时候都不够用,渐渐云巧有些使不上劲了,牛婶一看她渐渐要眯眼样子,催促花氏叫醒她,伸手她身下摊着,刚刚都摸到头了被她那么一回,孩子又给缩回去了。
“大丫,别睡,再用力,很就生下来了。”花氏心疼地摸着她脸,天越来越亮,云巧被那亮光刺眼睛难受,下意识地想要闭眼,花氏耳边不断地说着,孩子,阿憨,爹娘。
云巧脑海里顿现了许多人,穿越前爸爸妈妈脸,还有爷爷那沉痛神情,云巧甚至看到了白色病房内那靠着吸氧器过活自己,一旁是憔悴爸爸妈妈,她灵魂到了这里,她再也醒不过来了。
“大丫,你别睡,千万别睡,娘求你了,孩子。”花氏哭着摸着她脸,云巧挣扎着睁开了眼,虚弱地喊了一声,“娘。”
她还活着,那里她醒不过来了,这里她必须得活着,云巧朝着隆起腹部看了一眼,再度用起了劲。
牛婶手拉住了那冒头孩子,巧力一拉,孩子便顺了出来,这么大肚子生下来孩子却约莫只有三斤多,牛婶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云巧肚子,还鼓那,“大丫,别睡,还有一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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