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的眼睛轻轻落在那白瓶上,一抹草绿灵力随之拂过。
&esp;&esp;游滁面沉如水,肃然道:“那瓶子里的两颗劣品,才是我徒弟亲自炼的么?”
&esp;&esp;一室死寂。
&esp;&esp;姜照默默把手藏回桌底,暗暗搓了搓,更不敢大声呼吸。
&esp;&esp;他怎么感觉满地都是冰碴子,冻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&esp;&esp;应璋的表情仍旧淡淡的,但游滁却清楚,面前这位大名鼎鼎的尊者之徒,不动声色地支起了一道无人可见的屏障,游刃有余地回挡了他所有的威压。
&esp;&esp;否则,姜照此刻不会单单只是觉得冷了。
&esp;&esp;森冷的寂静后,姜照没忍住,鼓起勇气替宿主辩驳:“长老,莫非仙子不曾同您说过,她为了这益体丸,曾开炉炼过两回,其中第一炉正是劣品,后来她才炼出成品么?这白瓶里的,便是仙子的第一炉劣品。”
&esp;&esp;他语速很快,但是吐字十分清晰。
&esp;&esp;游滁闻言一怔,那抹威势也稍稍弱了些。
&esp;&esp;“……灵洗从未同我说过。”他眉心蹙起一条细微的纹路,“此话当真么?”
&esp;&esp;姜照用力点头,并未思索便一股脑说:“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长老。而且,长老手中这瓶,甚至也并非仙子所炼的成品……”
&esp;&esp;他这话一出,可谓是语出惊人了。
&esp;&esp;游滁瞬间色变。
&esp;&esp;姜照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,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:“……这是我朋友送我的。”
&esp;&esp;他的心底开始涌现出不安。
&esp;&esp;不对。
&esp;&esp;心念电转间,姜照突然发觉,他们和游滁之间存在着某种信息差。
&esp;&esp;若按方含星所言,崔灵洗给予长老过目的成品,与她隐瞒下来的劣品,都是崔灵洗亲自炼成的。
&esp;&esp;那么,方含星后来给他的上品益体丸,又怎会被长老认为……
&esp;&esp;种种弯绕在姜照脑海中一闪而过。
&esp;&esp;既然如此。
&esp;&esp;崔灵洗和方含星之间,必有一人撒了弥天大谎。
&esp;&esp;素瓶中的益体丸,到底是出自崔灵洗之手,还是方含星那云游在外的朋友炼的?
&esp;&esp;游滁目光闪烁,他的神情在此刻显露出几分迟疑。
&esp;&esp;他其实并不愿因此猜忌自己重视的徒弟,但姜照方才语气诚恳一脸坦荡,分毫不似作伪,令他一时陷入沉思,忘了追问。
&esp;&esp;“是与不是,长老一试便知。”应璋适时启唇,冷漠眸光一动不动,“灵丹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,相信以长老的修为,不会探不出。”
&esp;&esp;原本笔直端坐着的天凝长老,脊背缓缓一弯。
&esp;&esp;姜照眼尖瞧见,游滁的手渐渐握成拳,指节微微泛白。
&esp;&esp;“宿主……”
&esp;&esp;毛绒球在识海中轻轻滚了滚,冒出一双如葡萄般滚圆的黑眼睛。
&esp;&esp;“你是不是早就发觉不对了?”
&esp;&esp;“疑点从未消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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